我持树枝的手抖了一下,“项先生是项梁的堂兄?他……他是项伯?”

张良奇怪的看看我,道:“项兄确是名缠字伯,刘夫人,有何不妥?”

我微笑了一下,道:“没什么,鸡冷了,你们快用吧,我去和红玉收拾营帐。”说罢,欠身告退。一边退一边暗自摇头,以前读鸿门宴,只知道项伯这个名字,哪知道当年遇到的项缠竟然是便是项伯,结果懵懂了这么多年,尤自不知。

坐在整理好的营帐中,我望着四周幽暗的树丛,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惶惑,一个来自现代的人,若连历史知识都所知如此有限,那还能在这个大时代里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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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多日,刘邦寸步不离张良。他原是随意惯了的人,但面对张良却自然而然的拘住了性子。张良不喜粗言,刘邦说起话来便也文雅有礼,张良不喜狂饮,刘邦便也陪着他小杯慢斟。白日里并马而谈,晚间亦抵足而眠。我陪在一边的时候,常常能看见刘邦眼中的欢喜,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丝毫也没有做伪。

而张良最初仍是谨慎有礼的,渐渐也与刘邦如老朋友般的熟捻了,话题才慢慢由闲谈转向了兵法、大势。开始仍只是无意中漏出一两句,但刘邦在专注倾听细心领会之下仍颇有所得,张良也觉得高兴,便当真与刘邦探讨起了用兵之道。

萧何和审食其得空也跟在他们左右,听得几句,便或皱眉,或沉思。尤其是萧何,他原本读书极多,但听到张良说的用兵之道,却有耳目一新之感,常常忍不住赞叹几句。唯有樊哙,不耐烦听张良唠叨,一个人自与那些骑兵厮混在一处。

不一日,到得留县城外,张良向刘邦拱了拱手,道:“沛公,我需先去与几位朋友会合,便在此与公告辞了。”

刘邦抬起头遥望着高高的城墙,叹了一口气,怅然道:“我只望永远都走不到留县才好,却终究还是到了。”这句话发自肺腑,说得真情真义。他转脸看了看张良,突然翻身跳下马来,一记长揖到地。张良也忙跳下马,扶住了他,道:“不敢不敢,沛公请起。”

刘邦抬起头,恳切地道:“我与先生同行,日夜聆听教诲,受益良多。如今分别在即,却不知何日可以重逢,刘季不敢妄想留先生于身边,只求先生临行之前再教我一策。”

张良苦笑道:“良如今自身犹不能安,又有何良策教沛公。”沉吟了片刻,又道:“也罢,良多年潜读,倒有三点感悟,沛公试听一二。”

他神色一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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