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完最后一块地 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下午四点四十三分 距离下班还有十几分钟。我坐在磨得快掉漆轮毂上 点上一根烟 缓解一天的疲惫。
“乔远啊 今天520 店里不加班 早点回去约你女朋友出去玩啊。”江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嗯 好！谢谢江曼姐。”我回头看向她 笑了笑说。
江曼是这家汽车店的店长 人很漂亮很亲和 我们大家都喜欢叫她江曼姐。她已经换掉了职业装 向我走来 长发微卷 上身宽松的格子短袖 下身超短裤 看起来青春洋溢 雪白的大长腿暴露在空气中 丝毫不吝啬她傲人的身材。
“我先走了 钥匙给你 关门交给你了。”江曼拍拍我的肩膀 将钥匙递给我 随后又冲外面的几个哥们喊道:“回来换衣服下班啦 今儿不加班 早点回家啊。”
“江曼姐 我可以约你吗？”一行人勾肩搭背的说着。
“一边凉快去 一个个没大没小的。”江曼笑骂。
“你说江曼姐这么漂亮怎么没个男朋友啊？阿乔 你说是不？”几个人阴阳怪气了起来。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冲他们散了散烟。
“你们几个在损我？我就是单着一辈子也不可能便宜你们几个臭小子。”说着江曼作势就要踢他们。
“哈哈哈……”他们一哄而散 逃进了换衣间。
我看着他们 微微笑着 心中很是温暖 我们一帮人真的很像一个大家庭。
“傻笑啥呢？乔远 看你今天一整天闷闷不乐的 怎么了？跟女朋友闹别扭了？”江曼踢了踢我向我问道。
“哪有啊 江曼姐你别操心了。”我回过神抬头看着她说道。
“懒得管你 走了昂。”江曼拿出车钥匙向她的mini走去。
江曼走后我拿出手机 “阿黎 今天520 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昨天我们有些误会 刚好解释清楚。”按下‘发送’ 我长出一口气 这是我们第几次争吵我已记不清了 只感觉每次争吵过后我们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 浓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嗡~嗡~”正当我沉思中手机传来震动 打开一看是阿黎回复的信息 “好 6点江上月 订好包间。”
“阿远 我们先走了 今晚玩嗨呦~”几个人从我身边走过 挑着眉冲我说道。
“嗯 明天见。”我点点头冲他们挥挥手 就看着他们一帮人一边勾肩搭背的向外走一边说着哪个哪个妞靓 哪个哪个妹子纯。我看了下时间 四点五十五分 站起身来 伸了个懒腰 向换衣间走去。
换好衣服 我拿出钥匙 关上门 抬头看了看店招牌‘90汽车吧’。这个地方我已经待了四年了 四年的时间里 我在这哭过笑过睡过 可以说算是我的一个家了。我拿出手机 对着店拍了张照片 我也不知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拍张照片。拍好后 我收回手机向我的车走去。
我的车是一款老车 一款07年的桑旅。要说我在杭州这座城市实际拥有的东西 那恐怕就只有它了。拥有它也仅仅只有大半年之久 从最开始的破烂不堪 到现在的里外一新 也算是花了我不少积蓄。买它花了三万 改它花了6万 我却一点也不心疼。买它的时候我就对他的原主人说过 一定要对它好 现在也算是不负他吧。它对我不仅是一辆车 更像是一个老友 我跟它诉说过孤独 诉说过苦楚。
发动车子 向江上月驶去。我必须六点之前到达 我没有别人等我的习惯。到了店里 此时已是人满为患 心中也是暗自庆幸 还好提前订了包间。进入包间后 服务员问我要不要开始点菜 我看了看时间想了想 随后点了一份小龙虾 一份烧鸡公 一箱百威。在服务员上好菜后 过了一会我听到有人敲门 拉开遮帘我看到何黎站在门外 打开门伸手让她进来。她今天的打扮很是成熟 碎花裙配高跟鞋 一袭小波浪 挎着上年给她买的包 虽不及江曼漂亮倒也不差几分。我帮她拉开凳子让她坐下 便开了瓶酒。
“开车来的吗？”她终于开口和我说了句话。
“是的。”我坦诚回应道。
“那还是别喝了吧。”
“那我们……”
“要不我们去江边吧？”我还没说完就听到她说。
“好。”我听道一想 江边挺不错的 凉快又安静 点了点头又招呼服务员:“服务员 再点两个菜然后都打包。”
服务员打包的功夫 我去了前台结了下账。做好后我拎着菜拉着何黎走向门外 打开车门让何黎坐在副驾驶上 开车前往江边。这里距离江边不远 只有两三公里的路程。
开车的途中 何黎向我问道:“乔远 你爱我吗？”我扭头看向她 她并没有看我 只是在等我的回答。
“我爱你。”我不假思索。
“那 你爱我什么？什么是爱啊？”她笑了笑说道。
“我不知道 我不想失去你。”我认真道。
我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问我这个问题 但我的心里一直没有答案 爱一个人 真的需要理由吗？
她不再说话 只是看着窗外的夜色 还有窗外一对一对的情侣。
很快便到了地方 此时江边的人还是很多的 都是手拉手的小情侣。我将车停在了一个人很少的地方 图个清净。其实人虽然多但是分的很散 而且今天的人都有种默契 就是不会怎么走动 互不打扰 各忙各的。
我打开后备箱门 将车倒在对着矮墙的地方 然后我们就坐在后备箱上趴在矮墙上吃着菜 喝着酒 说着工作的事。
时间很快 两个小时过去了 此时人已经很少了 估计回家的回家 住宾馆的住宾馆了。酒足饭饱后 我们躺在后备箱里 后备箱很大 将后排座椅放倒 再把买的床垫铺上 完全够我们休息。
我们头朝外 可以看到星星 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乔远 其实我今天来是跟你道别的。”半晌她开口道。
我侧着头看向她 氛围灯下被酒熏红的脸格外清晰 虽然她喝了不少酒 但我知道那不是醉话。
“这是要分手了吗？”我牵强的笑道。
“遇见你我不后悔 但是我好累。”她也看着我悠悠说道。
“其实今天我打算向你求婚的。”我一边说 一边打开了储物盒 里面有个精美的盒子 那是我网上找一个首饰大师专门定制的项链 项链的吊坠是一个雪花。我打盒子递向她说道:“阿黎 你能不能不走 嫁给我好吗？”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她看了我手里的项链哭了 眼泪流了出来。
“好~那你…能给我一个放手的理由吗？”
“我每次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 生病了一个人去医院 夜里饿了一个人煮泡面 每次我说我想你 你总是说你也是 可你倒是来看看我啊！其实后来我发现 没有你我一样好好的 我一样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乔远 我们在一起的这两年 我真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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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也是吧？现在我想明白了 我也没那么需要你 我只是把你当成了习惯 我可能早就不爱了！所以 我没办法用一个不纯粹的心再去熬。这个理由够吗？”我终是放下了手中的项链 低下了头。我很想跟她说 我想好好工作为她拼一个未来 所以忽略了她的感受 我想告诉她我一直很想她 可我有我的工作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只能短信里希望她天天过得开心。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 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一句:“对不起~”
“乔远 这两年我们吵也吵了 闹也闹了 爱也爱了 恨也恨了 我希望我们分开以后各自安好 如果我成为了你心中的习惯 我希望你戒掉这个习惯 找一个真正懂你的女人。”
她整理一下衣服拎起包 下了车摇摇晃晃的向路边走去 恍惚中我看到她拦了一辆的士 一转眼消失不见了 仿佛没来过一样。可我深知这一切都是真的 因为“我不需要 不爱了”这些字眼一直游荡在我脑子里 挥之不去。我心头压抑的喘不过气 我想大声留住她 可是胸口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又苦又涩 只能张着嘴干嚎。
我开始想到底什么才是爱 这些年我们是怎么爱的。回头猛然发现 我们的相恋开始于不了解 结束于不理解 然后误会一点点变多变大 最后轰然倒塌。我惨笑着 拿起剩下的三瓶啤酒 不停的喝。我想把自己灌醉 那样就不会觉得心痛了。可我怎么喝都不管用 原来 酒精真的只暖胃不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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